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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伯兄醒了。”王朴刚酒醒,还在为陌生的环境彷徨张望时,便听到有人在门外相问。

“醒了,醒了。”王朴拍了拍脑袋,这才想起昨夜醉酒前的事情,忙道:“顾兄弟稍等,容我收拾片刻。”

“哈哈哈…”顾磊大笑安慰:“文伯兄不要急,我已替你向秘书监请了假。”

不多时王朴匆忙打开房门,将顾磊让进房间。“顾贤弟,这可是圣上原居!罪过,罪过!王某宿醉于此,要是被御史知道,参我一本可吃不消。”

“文伯兄不用担心,这府邸现在归我大哥郭荣所有,何况是我带你回来的,那御史参你做甚?要参也是参我,正好我这司天监判官无趣的很。”顾磊无所谓的说道。

王朴昨夜一时放浪形骸,为前途忧虑,都是他自斟自饮,将自己灌醉,都没怎么了解顾磊,此时听到他唤郭荣为大哥,才知顾磊与郭荣关系不一般,放心下来,对随之而来仆人送来的热毛巾,糕点食物的侍候坦然接受,安之若素丝毫不见外。

吃过早点又捧上侍女递来的暖壶,王朴这才长吁舒服,整个人像是瘫在了椅子上。

顾磊端坐一旁,等他一切妥当,开口道:“文伯兄,我有一事相求。”

“顾贤弟,我有一事相求。”那料王朴也同时出言相求,两人一愣又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王朴一骨碌爬起,正正式式对顾磊行了一礼,道:“昨夜若不是顾贤弟收留,王朴只能宿醉街头,这会估计该魂归故里了,无以回报,你先说。”

顾磊见他颇为认真,还了一礼,道:“文伯兄,我要是想在开封城内找一个七年前的三岁左右孩子,该从何处下手?”

“什么样的孩子?男孩?女孩?”王朴问道,没料到顾磊提的竟是如此问题,推算顾磊七年前也不过十二三岁,想来应该是他亲人,难道是走散了?

“男孩,应该是富贵子弟。”顾磊答道,赵婉儿曾言小森一切安好,将来也会富贵一生云云,那么现在甚至当时就是以富贵人家子弟身份生活的。

“那好办,开封府应该有户籍存档。”王朴一开始还当是普通人家或者流离失散的孩子,那就不好查,若是富贵子弟,就都会自动申领户籍。

开封府吗!顾磊踱步皱眉想道:开封城常驻丁户数十万,就算其中富贵人家只是一小部分,那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要想从中找出符合条件的目标,再一个个探查,绝非数日之功,恐怕需要一个长久的过程。

姑且先放下慢慢来,顾磊转头问道:“文伯兄想问我何事?”

王朴有些不好意思,刚才脱口说好办,现在细想实在是夸口了,个人想从浩如烟海的户籍中找人,人力物力都要耗费不菲,自己官小言轻,完全帮不上忙,说到底自己只是指了一个方向,真正实施还需顾磊自己出力。

“呐…”王朴想想自己确实出不上力,不是不尽心,而自己这事必须顾磊帮忙才行,犹豫半天说道:“我想借司天监历年来收纳整理的天象图一观。”

顾磊还当是什么事,不过就是借自己管理的属衙收藏的东西来看,无所谓道:“那是什么?文伯兄的秘书监没有吗?明日上值兄台去找我便是,我让下属给你取出就好了,那还须提前相求!”

王朴看他那样子就知道顾磊不了解其重要性,忙劝道:“贤弟莫先答应,待我详细解释之后再做决定。”

“莫非其中还有门道?”顾磊苦笑,看来自己不是做官的料。

“秘书监负责收藏天下经史典籍,就为此,愚兄这秘书郎曾经也读书人最向往的官职,还有个雅号兰台郎,取兰花幽静之意,又有进身之阶的意思,可我等可观天下之书,却看不了天象历法的书籍,按理说司天监隶属秘书监,但天象历法类都由司天监单独保管收藏,无帝令其余人等无权借阅。”

“那是为何?”顾磊奇道。

“皇权天授。”王朴郑重说道:“历任帝王皆言自己为天子,就是天之骄子之意,而天意便是天象,天象无常或许不如凡间帝王心意,所以司天监主官非其心腹不可担任,像刘知远因信仰原因,一直不信任道门,司天监少监之位便常年出缺。”

说到这王朴看了一眼顾磊,见其依旧懵懂,摇摇头继续解释道:“为防有心人利用天象打击君王的统治,除了司天监几位主官,私下都不可调阅历年的天象图。”

“这么回事!”了解了原委,顾磊点了点头,忽而叫道:“那王兄昨日来找我,莫非是欺我年少不知事,想浑水摸鱼吧!”

“惭愧!”王朴歉意道:“王某实在无法,只想一试,并无欺瞒顾贤弟的意思。”

“少来!”顾磊佯怒道:“我虽刚认识你王朴,但看你行事就知道你是个不守规矩的,而且这些就算我不懂,那些职数不会不懂,竟然会为你通报,你必是使了钱,说说,花了多少?”

王朴与顾磊不熟,开始还被他吓到,但听他话里并无责怪的意思,于是嘻嘻笑道:“贤弟莫气,愚兄掏空了口袋,才让那衙役替我通传,若非如此,昨夜也碰不到贤弟,再谢贤弟救命之恩。”

说着王朴深鞠一躬,顾磊只是吓唬他,不至于真的怪他,见他识趣,一笔带过道:“且罢,你要答应绑我日后想法子到开封府查,此事就此揭过。”

“那是自然。”王朴一口答应,道:“只要贤弟不操之过急,朴定能想到办法。”

“那行!”顾磊见他答的干脆,心想官场行事,还是需要他这种深谙其道的人才能想到办法,自己只能卖死力气,还事倍功半。

“既然如此,我这小小司天判官可不是主官之一,我都看不到,王兄求我何用?况且那玩意你看来做什么?”

王朴叹了口气,悲愤道:“王某并非为一己之私,是为天下计,为我大周计。”

顾磊看他真情流露,不似做伪,问道:“看一下天象图有那么重要?”

“怎么不重要!”王朴怒道,可一看顾磊,左右无法发作,道:“府上可有堪舆地图,我为你演示。”

郭府两任主人皆是武将,府上怎会没有?顾磊唤来管家,让他去取来。

地图一拿上来,王朴便扯着顾磊走到地图边,指着图中南楚方向道:“王某回京途中,听闻南唐已经借南楚内乱之际,兵发南楚,试图一口吞掉南楚,而我大周刚刚立国,根基未稳,而且还需防范北汉与契丹人,毫无余力干涉,可若是被南唐轻取,日后我大周四面皆敌,则危矣!”

顾磊沉思不语,这南唐处兵之事他早已知道,更知大周如今的处境是没有余力的,而且南唐越发强盛,对他而言绝不是好事。

“那文伯兄有何良策?”

“良策或许有,只是无法确定,必须…”

“必须看过天象图才能确定?”顾磊盯着王朴问道。

王朴重重点头,道:“必须!此策成则不费我大周一兵一卒!”

“你先说来听听。”顾磊也不敢立马答应帮他想办法,但如果真有道理,通过大哥郭荣也不是没办法可想。

“你来看。”王朴手指向长江一线,道:“南唐用兵须依托水路,貌似还占尽天时,出兵时是冬季枯水季,军械粮草都可用纤夫拉船延水路向上,而南楚内乱之中,若是其中有南唐内应,想来此战必是摧枯拉朽,进展神速。”

顾磊点头同意他的看法,这和他所知情况相合,否则那李景遂也不敢擅离职守。

“今天是正月初九了,以历法算已入春时,那时候如果有一次大的…”

“春潮!”顾磊突然惊呼,想通了王朴的用意。“文伯兄想用春潮断绝南唐的粮草,可南唐会上当吗?”

“或许说南楚要有人能施行,所以必须有人能勾通南楚抵抗力量,而且两个前提必不可少。”

“文伯兄请细述。”顾磊客气道。

“必须通过历年天象图对应记载的长江流域水文资料,确定真有这么一次大的春潮,普通的小潮可对付不了南唐经验丰富的水军,第二个就是得将南唐军队引入南楚境内深处,所以必须有得力干将前往,此中时间配合必须精确,否则功亏一篑。”王朴侃侃而谈,却不觉顾磊一把将他抓住,整个人就如腾云驾雾般飞起,转眼已出了郭府,一路飞檐走壁,又越过城墙,朝澶州方向而去。

听了王朴的分析,顾磊哪里还明了,必须尽快取得司天监查阅天象图的权利,但这必须郭荣出面与郭威沟通,而王朴此等大才,顾磊一刻都不会让他在眼前消失,带着他不费力,让他亲自向郭荣讲述更好。

几日后,郭威命郭荣为镇宁军节度使,王朴被授为节度掌书记,自此成为柴荣的幕僚。

司天监判官顾磊因多日不来应卯,撤职降为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