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陛下想要什么？”水彦宏一脸镇静的问道。
“朕不会狮子大开口，想要朕放了南宫城，就必须开出朕满意的筹码。”张辰说道。
“至于朕想要什么，你可以猜一猜。”
“为国者最重要的便是国土人口，陛下既然不想要夏国的，那就是想要别国的了。”水彦宏笃定的说道。
“水先生不防直言”张辰让他继续说下去。
水彦宏对张辰拱手，说道:“陛下的威名，草民如雷贯耳。陛下登基以来，灭陈盛应三国，借机重创靖国，现在又打得夏国几近灭国。原本孱弱的西蜀，成就为现在强大的乾国，陛下之雄韬伟略，令天下惊叹。”
“确实，朕乾国的强大让天下惊叹，你看现在，连北凉都坐不住了。”张辰突然说道。
水彦宏莞尔一笑，继续刚才的话题。
“陛下的乾国，现在已经东抵靖国，南楚，北面只有梁宁两小国，以及苟延残喘的夏国。乾国要想继续发展，要么北进，要么东出，别无他途。”
“南楚与您的乾国是同盟，您不可能与南楚交恶。剩下的就只有靖国，还有北面三国。陛下既然看不上夏国，臣可以为陛下向梁国或者宁国取利。”水彦宏说道。
“为什么是梁宁两国，而不是靖国呢？梁宁终究只是小国而已。”张辰说道。
水彦宏笑着说道:“陛下，草民虽然能代表北凉皇室和南宫家。但行事也需要量力而行，靖国不会乖乖听命于北凉的。”
“那你又用什么让梁宁两国低头呢？”张辰问道。
“梁宁两国怯弱，草民可以去游说两国，以利害威胁，他们必然就范。”水彦宏笃定的说道。
“主要是陛下想要什么？宁国还是梁国。”水彦宏问道。
“朕要宁国献出东南边境沿线十城！你能办到吗？”张辰说出了筹码。
“草民可以一试，若成功了，请陛下释放南宫城等人。”水彦宏说道。
“朕倒是想先听一听，水先生要如何做”张辰面露兴趣的说道。
水彦宏拱手，说道:“草民愚见，请陛下指教。”
“臣入宁国游说，以北凉威势压迫宁国，再借言，陛下您对宁梁两国出兵进犯耿耿于怀，必要出兵制裁，现在送来城池恕罪，破财挡灾为时未晚。”
水彦宏一脸信然，继续说道:“迫于北凉与乾国，两大国的威势，宁国敢不从命。”
张辰目光深深看着水彦宏，像是想要把其看透一样。
“水先生三言两语之间，将当时两大强国及诸小国玩弄于股掌之间，对于权谋之术的掌控可谓炉火纯青。乱世谋国者，先生算是一等谋主。”张辰缓缓说道。
水彦宏闻言笑了笑，拱手说道:“陛下过誉了，草民不过是乡野匹夫，只是有一些见解而已。要论老成谋国者，陛下手中人才济济。”
张辰看着水彦宏，说道:“水先生才华横溢，乃当世大才，不知先生可否愿意，留在我乾国入仕呢？”
水彦宏轻笑一声，道:“请陛下恕罪，草民并没有入仕的想法。这次前来也只是受人之托而已。”
张辰露出一副惊异之色，问道:“先生既不愿入天下霸主的北凉，也不愿入我乾国。那天下还有哪一国能入先生法眼呢？”
水彦宏依旧笑道:“陛下，天下无论哪一国，草民都不愿加入，此生大概不会入仕了。”
水彦宏笑着看向张辰，继续说道:“世人皆道陛下，杀伐果断，为人铁血无情。可竟不知，陛下竟然是一位礼贤下士，爱惜万名的贤能君主。看来外界之言不可信。”
张辰笑了，道:“外界之言不可信，但也不可不听。朕铁血无情，朕杀了很多人。朕仁慈，朕救了万民，使万民安居乐业。这说的都是朕。”
“陛下高见，境界高深，草民佩服。”水彦宏恭维道。
张辰则是看着水彦宏说道:“水先生视天下诸国如无物，才是真正境界。”
“陛下过誉，草民只是因为无求于此，而所以淡然，哪里称得上境界。”水彦宏说道。
“陛下，草民还有重任在身，为完成陛下所托，臣就请告辞了。”水彦宏拱手说道。
“可以，先生请自便。”张辰抬手说道。
“草民告退”水彦宏躬身告退。
水彦宏转身离去，后面张辰一直看着水彦宏离去的背影，眉头微蹙。
“传莫北”张辰突然说道。
柳珪听了，愣了一下后，赶忙去传莫北。
…………
“臣参见陛下”莫北行礼。
“莫北，你马上给朕去查一个叫水彦宏的人。动用所有渠道去查，与其有关系的都要查清楚，一字不漏。”张辰直接说道。
莫北听到水彦宏这个陌生的名字时很疑惑，但见张辰如此重视，也不敢轻视，立马郑重应下。
“臣明白，臣马上去办！”莫北应声离去。
“陛下，您觉得这个水彦宏有问题？”柳珪问道。
张辰眉头紧蹙，沉声道:“这个人才华非常，能代表北凉皇室和南宫家，其身份肯定不凡。这样的人流落在外，却能插手国政，也就有能力搅动时局。”
水彦宏走出宫殿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皇宫。
“好一个乾国，好一个张辰！”水彦宏低声呢喃道。
他深深看了一眼之后，便转身离去了。
半月之后，水彦宏的诺言兑现了。他说服了宁国，宁国自愿献出东南边境沿线十城！
宁国守军主动撤离，将城池留给乾国接管。
张辰下令，让左牧派出兵马接管，归入襄州辖区。
不久之后，张辰让莫北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陛下，臣遵照圣命，已经动用所有渠道调查了水彦宏，但所得材料却极少。”莫北汇报道。
“查到多少？”张辰问道。
莫北回答:“回陛下，臣只查得，水彦宏常年居住于北凉境内，父母已逝，家中有同辈兄弟，其祖上难以查证。其家庭情况也很难查证，之前其受南宫家之托，才为南宫城之事出面。”
“臣越查越可疑，又多方仔细查探。终于发现，此人很不简单。与民间组织水漫阁有莫大关系。”莫北说道。
“水漫阁？这是什么组织？”张辰问道。
“回陛下，这个组织由来已久，成分复杂，几经周折才成了今天的水漫阁。而到近几年才逐步发展起来。在北凉，东齐等国民间有很大影响力。大多是，民间势力和江湖游侠。”莫北说道。
“这个人你要一直关注，一旦有异动，立即向朕禀报。”
“还有，这个水漫阁既然和他有莫大关系，一定也要密切关注。国内如果发现与其相关的组织力量，立即铲除，勿留一丝一毫。”
“请陛下放心，臣明白！”莫北应道。
这个时候，张辰突然想起了苏莫离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敌人不只存在于表面，在搅弄天下风云的，也不止天下诸国。”
天下暗流，在黑夜中生长，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