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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卫灌里应外合,朱友贞夺位。

自从朱友珪继位以来,比他老爹朱温有过之而不及,也是贪恋女色,不理朝政,到处压迫朝廷官员,搞得朝廷上下人心惶惶,叫苦连天。

不久后,便先是以谋逆之罪,传旨赐死了朱友文,并召朱友贞进京奔丧,结果朱友贞看出了朱友珪的狼子野心,拒不奉诏,让朱友珪尴尬不已。加之朱友珪得位不正,猜忌心甚浓,经常以莫须有的罪名,下狱了无数以前朱温的心腹遗臣,搞得朝中人人自危,敢怒不敢言。

驸马都尉卫灌性格耿直,在朝堂三番五次受朱友珪责骂,他心生怨气,大有郁郁不得志的势头。故而卫灌请旨外调,朱友珪对卫灌亦是讨厌至极,遂准了卫灌之请。

卫灌离开京城后,在外游玩了几天。最后百无聊赖,卫灌不知不觉到了洛阳,想到洛阳还有朱友贞可以依靠。

卫灌觉得朱友珪欺人太甚,思来想去,只有鄞王朱友贞坐拥雄兵,才能与朱友珪一较高下。

卫灌到洛阳鄞王府,对门童说道:“卫灌求见鄞王殿下,还望通禀”。门童回道:“请大人稍等,我立即去通报”。卫灌回道:“有劳”。

过了一会,门童出来说道:“王爷有请,请大人跟我来”。卫灌回道:“有劳带路”。

卫灌被引达府内正堂,皇甫麟扶着朱友贞出来,朱友贞咳嗽了一声,说道:“卫大人,远道而来,本王身体不适,不能出门相迎,实在抱歉”。卫灌赶紧回道:“王爷说哪里的话,卑职怎敢让王爷亲迎?今日不请自来,叨扰王爷已是心里过意不去,岂敢再麻烦王爷?”朱友贞说道:“卫大人,你远来是客,快请坐”。卫灌回道:“多谢王爷”。

朱友贞问道:“卫大人不是在京城吗?今日怎么有空来我洛阳?”卫灌回道:“咱们可是至亲,微臣今日前来专程是来拜访王爷,以尽至亲之谊”。朱友贞说道:“卫大人一说,本王记起来了,卫大人娶的可是我姐姐东阳公主,按理说本王得喊你一声姐夫,你与本王确实是至亲”。卫灌回道:“臣不敢当,王爷直呼其名就行”。朱友贞回道:“那怎么行?礼仪家法不可废”。卫灌回道:“王爷能认微臣已是对微臣莫大的恩赐了,至于别的微臣不敢奢求”。

朱友贞说道:“姐夫谦和有礼,待人接物不卑不亢,怪不得深受陛下与先皇宠爱,这几年官是越做越大,你是荣贯当朝啊!真的是可喜可贺”。卫灌回道:“王爷谬赞了,臣哪敢与王爷争辉啊?臣只是莹莹火星,王爷可是一轮皓月当空,有天壤之别”。

朱友贞闻言,哈哈大笑道:“没想到姐夫拍马屁的功夫也是如此高超”。卫灌闻言,面有囧色,忙回道:“臣说的是可是实情,没有丝毫夸张”。朱友贞回道:“本王就权当是真的,就照单全收了。不过姐夫千里迢迢而来,不会真的只是与本王来认亲戚的吧?”卫灌欲言又止,朱友贞立刻就明白了,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本王要与卫驸马叙叙家常,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打扰”。下人回道:“是”。

待王府下人全部退去后,朱友贞说道:“现在安全了,姐夫有什么话可以直说”。卫灌回道:“微臣不知道该当讲不当讲?”朱友贞说道:“在我这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姐夫不必拘礼”。卫灌还是不声不吭,朱友贞急忙问道:“姐夫,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卫灌跪下回道:“请王爷主持公道,为先皇报仇雪恨”。

朱友贞连忙扶起卫灌,言道:“姐夫,您这是干什么?有话快起来说”。卫灌回道:“先皇死得好惨啊!”朱友贞问道:“姐夫何出此言?”卫灌回道:“王爷,您有所不知,先皇不是病死的,而是被朱友珪杀死的,您一定要除了逆贼朱友珪,为先皇报仇雪恨,以慰先皇在天之灵“。

朱友贞回道:“圣旨上不是说父皇是老伤未愈,操劳过度而死吗?”卫灌回道:“那只是朱友贞的托辞只是为了堵住天下百姓的悠悠之口,好让他名正言顺继位,只是朱友文的一面之词,岂可当真?”。朱友贞回道:“难道这不是你的一家之言吗?何况陛下一直都是恭顺有加,岂会干这种违背伦常之事?”

卫灌言道:“朱友文是人面兽心,蛇蝎心肠,王爷一定不要受他蒙骗”。朱友贞怒道:“”朱友贞闻言,大怒道:“好你个朱友珪竟然敢弑父夺位,简直毫无人伦,本王绝无饶你”。

卫灌说道:“请王爷即刻发兵攻打京城,擒杀朱友珪,为国除奸”。朱友贞回道:“慢着,发兵还不急,这可是宫廷秘闻,想必朱友珪做得肯定也是天衣无缝,你是怎么知道的?”卫灌回道:“臣有一个老乡在禁军当差,他当晚目睹了事情的全过程,是他偷偷告诉微臣的”。

朱友贞说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本王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卫灌回道:“微臣句句属实,不敢欺瞒王爷”。朱友贞说道:“你莫不是朱友珪派来的说客吧?当初父皇驾崩之时,他给本王连下几道圣旨,骗本王前去京城奔丧”。卫灌问道:“那王爷您为何不去?”朱友贞回道:“你以为本王是傻子吗?本王可不是朱友文,本王可不想被他朱友珪一网打尽”。卫灌回道:“王爷言之有理”。

朱友贞问道:“姐夫你实话告诉本王,是不是朱友珪贼心不死,上次谋害本王不成,这次又派你来骗本王入京,想要除掉本王”。卫灌回道:“王爷您误会了,臣怎么会是他朱友珪的人呢?臣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臣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朱友贞问道:“姐夫,您何出此言?”卫灌回道:“他不忠不义,不孝不悌,弑杀亲父,谋害手足,简直就是恶魔,臣耻与这样的人为伍。他又数次在朝堂羞辱臣,对臣刻薄寡恩,简直就是一副小人嘴脸,于公于私,臣都与他势不两立”。

朱友贞说道:“姐夫,您此行的目的,本王已经知晓,你先去休息,你对我今日所说的话,本王绝对不会向外透漏一字的,本王也奉劝你一句,以后要谨言慎行,免得祸从口出”。卫灌闻言,心中一片疑惑,问道:“王爷,您这什么意思?”朱友贞回道:“本王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你不会是真不明白吧?”卫灌说道:“先皇死得不明不白,您身为先皇嫡子,不替先皇报仇雪耻,竟然甘心屈服,你简直不忠不孝”。朱友贞闻言,大怒道:“本王好歹尊称你一声姐夫,对你客客气气的,你竟然不知好歹,对本王出言不逊,你该当何罪?”卫灌回道:“臣原本以为您是一位嫉恶如仇,充满雄心壮志的王爷,今日一见您和朱友珪一丘之貉,都是贪生怕死之辈。你既然这么害怕朱友珪,你不如将我押往京城去邀功请赏,给我个痛快”。朱友贞回道:“如今大事已定,朱友珪是大梁皇帝已经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他麾下兵将无数,你让本王怎么办?本王不想以卵击石,螳臂当车”。

卫灌说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有所为有所不为,岂能计较个人得失,患得患失,裹足不前”。朱友贞回道:“明知必败无疑,还要飞蛾扑火吗?这就是大丈夫吗?本王身为洛阳留守,负有保民安境之责,不能只顾自己快意恩仇”。卫灌回道:“王爷之言不无道理,可您身为先皇嫡子,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朱友珪篡位自立,而熟视无睹吗?”朱友贞回道:“本王嫉恶如仇,恨不得将朱友珪碎尸万段,但本王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父皇子女众多,比本王势力强的大有人在,你可以另谋出路”。卫灌回道:“先皇子女是不少,只有您是先皇与贞元皇后嫡子,这个皇位本来也是您的囊中之物,可朱友珪偏偏逆天而行,大逆不道。臣相信只要王爷振臂一呼,自会一呼百应的”。

朱友贞说道:“实不相瞒,本王早就想挥军杀回京城,除掉逆贼朱友珪,为父皇报仇雪恨,也拿回属于本王的东西,可苦于势单力薄”。卫灌回道:“既然王爷有此意愿,微臣愿做王爷的马前卒,替王爷鞍前马后”。朱友贞回道:“姐夫忠心可嘉,本王心甚喜,但事关重大,得从长计议”。卫灌回道:“朱友珪弑父夺位,恶贯满盈,朝中大臣早已心知肚明。朱友珪为人刻薄寡恩,大臣早已怨声载道了。微臣相信只要王爷站出来反对朱友珪的暴政,朝中大臣支持王爷的人不在少数”。

朱友贞说道:“本王思前想后,要想成事,少不了杨师厚的支持。如果他肯助本王一臂之力,本王必会如虎添翼,则大事可成”。卫灌回道:“王爷所言甚是,杨师厚现在是朝中举足若轻的人物,京畿大部分兵马掌握在他手里”。朱友贞说道:“就有劳姐夫辛苦一趟,替本王做一回说客,劝杨师厚替本王效力,至少得让他保持中立,两不相帮”。卫灌回道:“臣遵命,臣现在就出发”。朱友贞回道:“姐夫,一切小心”。

皇甫麟对朱友贞说道:“王爷,他所说的可信吗?”朱友贞回道:“本王看他情真意切,句句肺腑,不像是诓骗之言”。皇甫麟问道:“那王爷您真的准备与朱友珪撕破脸吗?”朱友贞回道:“朱友珪本王父皇,夺本王皇位,本王与他势不两立,本王决心已下,本王不杀朱友珪绝不回头”。皇甫麟回道:“既然王爷决心已下,属下唯王爷之命是从”。朱友贞说道:“传令下去大兵枕戈待旦,随本王克日杀回京城”。皇甫麟回道:“遵命”。

卫灌回到京城后,就马不停蹄去见杨师厚。

杨师厚见卫灌来拜访自己,甚是诧异,心想自己与卫灌并无交情。为何卫灌突然来访?出于礼节,杨师厚还是请卫灌入府。

杨师厚说道:“驸马爷可是稀客啊!今日怎么有空到我府上?”卫灌回道:“在下现在有一桩天大的功劳,不知道杨大人有没有兴趣?”杨师厚回道:“愿闻其详”。

卫灌问道:“你可知道当今陛下皇位是如何得来的?”杨师厚回道:“自然是子承父业,顺应天命,这是众所周知的啊!驸马爷您又何必有此一问?”卫灌回道:“子承父业倒不假,但顺应天命从何说起啊?”杨师厚回道:“驸马爷这是话里有话,我是个粗人,不得要领,还请驸马爷不妨直言相告”。卫灌说道:“我也不怕你向朱友珪告密,朱友珪杀父戮兄,得位不正”。杨师厚回道:“驸马爷您不可胡说八道,恶言诽谤陛下,这可是死罪”。卫灌说道:“你有种现在就去告密,我不怕”。杨师厚说道:“我不会告密的,但你赶快离开,我可不想被你牵连”。卫灌说道:“我出去逢人便说,你是我的好朋友,我如果出了事,你认为你能脱得了干系吗?”杨师厚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卫灌回道:“元王想杀回京城,夺回皇位,我希望你能助王爷一臂之力”。杨师厚回道:“这可是谋反大罪搞不好会人头落地的,我为何要帮你?于我有何好处?”卫灌回道:“既然杨大人如此坦诚,那我今日就和你开诚布公的谈”。杨师厚回道:“洗耳恭听驸马爷训示”。卫灌回道:“训示不敢当,只是心里之言”。杨师厚回道:“驸马爷请说”。

卫灌说道:“你是先皇宠臣,先皇对你恩重如山,先皇死得不明不白,你不去追究也就罢了,连篡位之人,你也不管不问吗?”杨师厚回道:“先皇的事真假难测,我一个外臣不好管皇家之事,再说了当今陛下也是先皇的儿子,谁当皇帝对我来说没有差别”。卫灌说道:“是先皇的儿子没有错,可大梁如今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内部又有朱友珪这样作死,长此以往下去,大梁还有未来吗?难道你忍心看着大梁被朱友珪玩完吗?”杨师厚回道:“不忍心又能怎么样?”卫灌回道:“乘着现在还有挽救的机会,就应该推翻朱友珪,另立贤君”。杨师厚问道:“谁是贤君?”卫灌回道:“自然是元王殿下”。杨师厚回道:“驸马爷这话有点为时尚早吧”。卫灌回道:“元王贤名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只要杨大人愿意帮元王殿下,这三公之位非杨大人莫属”。杨师厚问道:“此话可当真?”卫灌回道:“绝不敢戏弄杨大人”。杨师厚回道:“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但我有个条件”。卫灌回道:“杨大人请说”。杨师厚说道:“我必须得先见元王殿下”。卫灌答道:“这是自然,我来为杨大人引荐”。杨师厚回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卫灌回道:“好,那杨大人随我同去洛阳”。

杨师厚和卫灌马不停蹄赶往洛阳。朱友贞见杨师厚来访自然是喜上眉梢,赶往让杨师厚入座。

朱友贞说道:“今日杨大人亲临洛阳,本王十分高兴”。杨师厚回道:“能见到王爷,微臣也是倍感荣幸”。朱友贞说道:“杨大人此行目的,本王已了然。那就请杨大人助本王一臂之力,事成之后,本王绝对不会亏待有功之臣的”。杨师厚回道:“微臣愿为王爷肝脑涂地,在所不辞”。朱友贞闻言,大喜道:“有杨大人这番话,本王就更有信心了。杨大人有何良策,能助本王兵不血刃夺取京城”。杨师厚回道:“朱友珪弑杀亲父,得位不正,又刻薄寡恩,早已尽失人心了。只要王爷除掉朱友珪,想必朝中再不敢有人与您作对,皇位亦是手到擒来”。朱友贞问道:“那该如何除掉朱友珪?”杨师厚回道:“王爷可领兵直扑京城,守卫城门的人都是微臣心腹。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微臣自会放王爷兵马入城,王爷可挥军直杀皇宫,神不知鬼不觉杀掉朱友珪,到时再拿出先皇遗旨,痛陈朱友珪十恶不赦的罪状,大臣自然也哑口无言,无话可说,王爷您也可顺理成章继位”。朱友贞大喜道:“此计甚妙,就依杨大人之计行事。事成之后,这太尉之位非杨大人莫属”。杨师厚回道:“多谢陛下”。朱友贞大喊道:“传令下去,大军立刻随本王直杀京城”。众人异口同声回道:“遵命”。

朱友贞率领大军于十四日酉时就赶到了京城郊外。到辰时,卫灌打开东华门迎接朱友贞大军入城。

杨师厚早率领大军在皇宫外接应朱友贞了。他们合兵一处,直接杀向皇宫,皇宫守卫三下五除二就被解决掉了。

不一会,朱友贞便和皇甫麟来到了朱友珪的寝宫。朱友珪厉声问道:“大胆朱友贞,你佩戴兵器夜闯朕的寝宫,难道想造反吗?”朱友贞回道:“本王是来替父皇报仇雪恨的,朱友珪你违背伦理纲常,弑杀亲父,天理难容,赶快来受死吧!”朱友珪大怒道:“朕可是真龙天子,堂堂的大梁皇帝,你敢弑君犯上?”朱友贞回道:“本王是替天行道,有何不敢?”皇甫麟说道:“王爷,杀这等败类,用不得您亲自动手,由我替您代劳吧!”朱友珪大怒道:“你们主仆两人狼狈为奸,安敢欺朕?”

皇甫麟二话没说,就上去一刀解决了朱友珪。随后朱友贞下令,杀了邹皇后以及朱友珪全部妃子和子嗣。

第二日早朝时刻,众大臣准备跪下参拜皇帝,结果一看龙椅上面坐的竟然是朱友贞。国舅邹威大骂道:“朱友贞,你赶紧给我下来,龙椅是你坐的吗?”朱友贞回道:“昨晚陛下不幸驾崩,他临终之前将皇位传给我了,我现在就是名正言顺的大梁天子,坐在龙椅上有何不可?”邹威回道:“陛下昨天还生龙活虎的,怎么会突然驾崩了?定是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害死了陛下”。朱友贞说道:“国舅此话不能随便说”。邹威回道:“除了你还能有谁?”

杨师厚言道:“邹威你不要含血喷人,污蔑当今陛下可是死罪?”邹威大怒道:“他是哪门子的陛下?他是大逆不道的谋逆者。我明白了是你们二人沆瀣一气,害死了陛下,你们二人不得好死”。杨师厚大怒道:“来人,将这个疯子押下去”。邹威还是不依不饶大喊大叫,但还是被侍卫押出了大殿。

杨师厚说道:“如今名分已定,让我们一起参见新皇”。众臣赶紧言道:“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朱友贞回道:“众卿免礼,从今日开始改元乾化,大赦天下”。众臣回道:“陛下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