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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昌翼庄宗历经岁月喜相逢,君臣二人精神抖擞谋天下。

昌翼觉得砀山之地不宜久留,便问众人道:“如今梁境已无我们容身之处,朱友贞随时都有可能派兵卷土重来,不知诸位今后有何打算?”张心健说道:“昌翼,你已长大成人,王爷交给我的使命,我也完成了,我打算回乡奉养二位高堂”。昌翼见张心健去意已决,就不再挽留,答谢道:“我对张先生昔日的谆谆教诲感激不尽,祝张先生一路顺风”。张心健答道:“我已年老体衰,无力再陪伴你们了,你和梦雅也要好好保重,好好照顾自己,就此告辞了”。昌翼和梦雅皆暗自神伤,依依不舍拜别了张心健。小赫说道:“我的命是袁兄救的,纵使前路刀山火海,我也愿一辈子追随袁兄”。小赫之言让昌翼感动不已,梦雅说道:“爹娘已逝,兄长,你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愿随兄长一起闯荡江湖”。小玉说道:“小姐去哪,我就去哪,我愿一生一世伺候小姐”。昌翼说道:“妹妹可曾记得,八岁那年我俩一起救过一壮士,壮士临别言道:“他日若有艰难困苦,可到晋阳寻我”。此地已是危机四伏,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去晋阳安身立命了”。梦雅答道:“已模糊不清了,一切就听兄长安排”。

梦雅昌翼四人从砀山出发,一路上风雨兼程,经过几月跋涉,终于到了晋阳。

昌翼梦雅几人刚要进入晋阳城门,就被守城士兵拦住了去路。城门官问道:“你们四人穿着不像晋阳人氏,你们此番前来晋阳,意欲何为啊?”昌翼答道:“我们此来晋阳是为寻人探亲”。城门官闻言说道:“听你口音,好似是梁国人氏”。小赫见状,极速到城门官面前,对其耳语道:“请大人借一步说话,我们都是正经的商人,求大人高抬贵手,行个方便”。说着,小赫便拿出银子塞到城门官手里,谁知城门官一把扔掉手中的银子,厉声说道:“你竟想贿赂本大人,你们都是梁国奸细,来人,给我全部抓起来”。士兵一拥而上,昌翼见此也放弃了抵抗,昌翼几人包袱都被士兵抢了过去,并被关进了一个漆黑的屋子。

昌翼几人被关起来后,城门官搜查了他们四人的包袱,除了一些吃的和银两外,还发现了一块龙纹玉佩。城门官顿时眼前一亮,心想龙纹乃皇家专用,这几人莫不是梁国皇室?这岂不是大功一件吗?加官进爵,亦是手到擒来。故城门官带着玉佩,向晋阳令李嗣源邀功请赏去了。

城门官对李嗣源说道:“启禀大人,今日小臣在城门前巡视,无意间抓到了几位梁国皇室奸细”。李嗣源闻言道:“谷大人,真是精明能干啊!这可是奇功一件,可有凭证?”城门官说道:“从包袱里搜到龙纹玉佩一块”。李嗣源说道:“呈上来”。城门官便将玉佩呈给了李嗣源,李嗣源仔细打量着玉佩,觉得好熟悉,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只觉得此人不简单,李嗣源说道:“烦劳谷大人带路,让我去会会此人”。城门官说道:“请大人随我来”。

昌翼几人半天没吃没喝,早已饥渴难耐了。小玉向小赫抱怨道:“都怪你,好端端的,掏什么银子,人家还以为你做贼心虚呢,害我们被抓到这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受苦受累”。小赫委屈的说道:“我以为花点银子就蒙混过去了,谁知偷鸡不着蚀把米,我太蠢了,害了你们”。梦雅宽慰道:“此事怎么能怨小赫呢?他也是为我们着想”。昌翼说道:“你们都别说了,此事皆因我而起,刚逃离虎口不久,又带你们进了狼窝,我对不住你们”。梦雅说道:“兄长不必自责了,生死有命,能和兄长死在一起,我也心甘情愿”。突然门外士兵进来喊道:“玉佩是何人之物?”昌翼答道:“我的”。那士兵说道:“我们李大人要见你,请随我来”。梦雅说道:“兄长不要去”。昌翼说道:“不碍事的,我去去就回”。昌翼跟随士兵而去。

昌翼被带到府衙,李嗣源见眼前这位少年身材魁梧,目光炯炯有神,便觉此人不同凡响,忙问道:“敢问贤士,此玉佩从何而来?请贤士如实而答”。昌翼答道:“我十二年前曾在宋州砀山忠义村后山救过一位壮士,他为感谢我救命之恩,遂赠玉佩作为信物,他还曾言道:“他日若有坎坷之难,可到晋阳寻我”故我到晋阳来找他”。李嗣源突然想到大王李存勖曾在十二年前去过宋州砀山,此玉佩应是大王所赠,为确保万无一失,李嗣源又言道:“贤士,可还记得赠你玉佩之人,名叫什么?”昌翼脱口而出道:“李存勖”。城门官大怒道:“大胆,我们大王名讳岂是你能叫的?”昌翼才知赠他玉佩之人是晋国大王李存勖。李嗣源道:“所谓不知者无罪,况且贤士对大王有救命之恩。你速将他们安排到驿馆,好酒好肉招待,不可怠慢”。城门官反驳道:“他们皆是梁国奸细,不可轻饶”。李嗣源言道:“他们都是大王贵客,不可怠慢,听我命令行事”。城门官不情愿的答应了。

梦雅几人也被安然无恙放了出来,被城门官安排在驿馆,好酒好肉招待着。梦雅见士兵态度一前一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解的问道:“兄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士兵对我们如此殷勤”。昌翼答道:“我们八岁那年所救之人竟然是晋国大王,故我们现在成了晋国大王座上宾了,他们对我们自然是恭恭敬敬”。梦雅答道:“缘分真的是妙不可言,想必也是兄长善心感动了上苍,上天垂怜才让我们能虎口逃生”。昌翼答道:“我今后绝不会再让妹妹担惊受怕了,我会用心保护你的”。梦雅说道:“你现在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亦是我可敬可亲的兄长,你就应该好好照顾我一生一世”。梦雅之言让昌翼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了。

李嗣源带着玉佩去见李存勖,李存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所赠昌翼之物,便问道:“他人现在何处?”李嗣源答道:“现已被臣安排在驿馆”。李存勖说道:“快带孤去见他”。李嗣源说道:“如今天色已晚,明日再见也不迟”。李存勖言道:“袁昌翼乃栋梁之才,不可轻视。孤王正苦于无人可用,如今可谓天赐良机,岂可错过?”李嗣源答道:“大王惜才爱才之心,可昭日月,乃晋国之福,万民之福,大王请”。

李嗣源和李存勖到达驿馆后,李存勖先是感谢了昌翼昔日的救命之恩,又让驿馆官员盛情款待梦雅等人。李存勖对昌翼言道:“贤弟,你我兄弟已十二载未见,孤甚是想念”。昌翼答道:“我已走投无路了,此番前来是为了投靠大王,是想向大王讨个差事,养家糊口”。李存勖言道:“孤求贤若渴,欢迎备至”。昌翼答道:“承蒙大王不弃,肯收留我等,我亦感激涕零”。李存勖言道:“贤弟过谦了,贤弟满腹经纶,孤十二载前就已心知肚明了,今日相见,怕是又更上一层楼了”。昌翼答道:“此前不知您是大王,都是我少不更事,信口雌黄,望大王莫要怪罪”。李存勖言道:“贤弟说哪里的话,你与孤有救命之恩,孤感激不尽,怎么会忍心怪罪与你呢?”昌翼答道:“多谢大王宽宥”。李嗣源道:“启禀大王,时辰已不早,微臣还是送大王回宫歇息吧”。李存勖言道:“此番与袁兄弟重逢,孤心幸甚,孤有满腹言语想与袁兄弟秉烛夜谈,不知袁兄弟肯赏光否?”昌翼答道:“大王折煞小民了,一切皆听大王安排”。李存勖言道:“如此甚好,李爱卿吩咐下去,不许闲杂人等打扰”。李嗣源答道:“臣亲自为大王保驾护航”。说着,李嗣源便和侍从恭恭敬敬退了出来。

李存勖言道“贤弟对当今天下大势,有何看法?”昌翼答道:“我乃山野村夫,不敢胡言乱语,妄议天下大事,请大王见谅”。李存勖言道:“此间只有你我兄弟二人,贤弟当畅所欲言,就当与孤唠唠家常,孤恕你无罪”。昌翼答道:“如此那小民就献丑了,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自朱温篡唐如今已15年矣,天下群雄并起,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天下万民无时无刻不期盼着能出现一位雄才大略的英主,站出来一呼百应,统一天下,结束这纷纷乱世”。李存勖言道:“那以贤弟之见,天下谁人可当此大任?”昌翼赶紧跪下,答道:“放眼当今天下,唯有大王可当此大任”。李存勖言道:“孤恐力有不逮,不敢当此大任”。昌翼答道:“大王您爱民如子,深得民心,更是坐拥雄兵百万,麾下猛将如云。当今天下舍大王其谁?大王理应以天下苍生计,责无旁贷当此大任,小民亦愿为大王马头卒,随大王南征北战,统一天下”。李存勖大喜道:“贤弟快快请起,孤果然没有看错你,你还是以前那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实不相瞒,孤有心结束这乱世,完成先王遗命。只是苦于无人可用,无计可施。今日若能得其贤弟襄助,孤如虎添翼,统一天下便指日可待。那以贤弟高见,该当如何?才能统一天下”。昌翼答道:“现如今割据势力四起,有二十股之多,放眼望去,大部分皆草莽流寇,胸无大志,只知鱼肉百姓,不足为虑。唯有凤翔李茂贞,幽州刘仁恭父子,梁国朱友贞,蜀国王建,契丹耶律家族,可算得上一方霸主,他们厉兵秣马,志在天下,不可小觑,亦是大王统一天下的绊脚石”。李存勖言道:“贤弟有何良策?能助孤拔掉这些绊脚石”。昌翼答道:“大王可先易而难,先北后南,逐一击破”。李存勖言道:“那该如何?逐一攻克呢?”昌翼答道:“小民听闻凤翔李茂贞与先王私交甚笃,昔日广受先王恩惠,大王可先修书与李茂贞,联络感情,并送其珍宝,让其放松警惕。稍后大王可派一路兵进攻凤翔,派另一路兵据守潼关,断李茂贞去路。然后大王再修书与他,许以王爵,劝其投降,李茂贞之人胆小如鼠,见大王天兵压境,必不敢与大王为敌,必纳国投降。大王可乘势收复长安,屯兵于函谷关,固势关中之地。然后大王可挥军围困幽燕,梁国与幽燕唇亡齿寒,朱友贞必引军来救,大王到时可伏兵半路击之,再派兵北拒契丹,断刘仁恭投降之道,全力灭掉幽燕后,大王再引兵征讨梁国,尔后再征蜀国,最后尽起中原之兵进攻契丹,如此大王霸业可成”。

李存勖道:“听君一席话,孤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啊”。昌翼答道:“大王缪赞了,小民愧不敢当”。李存勖道:“贤弟真知灼见,谋略不凡,孤有意拜贤弟为军师,助孤定鼎天下,不知贤弟意下如何?”昌翼立马跪下,言道:“承蒙大王错爱,臣定当为大王鞍前马后,披荆斩棘”。李存勖赶紧扶起昌翼,言道:“孤得其贤弟辅助,如鱼得水,如虎添翼,统一天下便指日可待。如若实现此宏愿,孤自当与贤弟共享天下”。昌翼战战兢兢答道:“臣不敢越雷池一步,自当为大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