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办，阴雨蒙蒙。
冬日的风带着刮出的雨也是冷的，打着窗玻璃撕拉拉的响。
中午出门的时候，还是晴天，现在却阴了下来，下起了蒙蒙小雨。
街道办事处的房间里，聋老太太口若悬河，说完了一大堆，最后道：“小王，我们家棒梗可就交给你了呀，你一定要帮我照看照看。”
王主任听完，表情有点为难。
“老太太，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这件事吧，轧钢厂那边交代了，一定要严肃处理。”
听到他的话，一大爷和聋老太太懵了。
“这件事咋还关系到了轧钢厂呢？”
王主任道：“偷盗者和被盗者都是轧钢厂家属和员工，人又是轧钢厂保卫科陈主任送来的。”
“这件事陈主任从头到尾盯着呢，等会儿还要过来查看结果。”
“说绝对不能偏帮哪一方。”
听到她的话，一大爷急了。
“轧钢厂保卫科什么时候这么闲了，怎么这点事情都要盯着？”
王主任：“最近这方面是挺严的，特别轧钢厂身为一个国营大厂，这种严重的偷盗事件传出去，会严重影响厂里的名誉。”
一大爷沉默，过了一会儿，又问：
“那还有什么办法吗？”
王主任沉吟了一会儿，说：“办法倒是有，就是……”
“什么办法？”聋老太太忙问。
“现在双方都跟轧钢厂有关，事关轧钢厂的名誉问题，他们有权干涉案件情况。”
“但要是有一方跟轧钢厂无关了，轧钢厂自然就没有名头来关注案件情况了。”
聋老太太：“也就是说？”
王主任笑着说道：“轧钢厂不可能去关注一个社会人士偷盗厂里工人的东西 ，每天的被盗案件多着呢。”
一大爷已经懂了，心里迅速的转起来。
王主任干脆说清楚：“所以，如果秦淮茹辞去轧钢厂的职位，那么棒梗自然就能轻易解救出来。”
“嘶……”
闻言，聋老太太微吸了一口气。
解救棒梗，竟然需要秦淮茹辞去工作？
这年头的工作何等重要，特别还是一个国营大厂里的稳定职工位置，不知道多少人盯着。
秦淮茹还是他丈夫死在厂里，才能由她顶上这个位置。
要是因为一件小小的偷盗事件，就把这工作丢了，这简直不敢想象是怎样重大的一种损失！
秦淮茹能舍得吗？
不止聋老太太，一大爷也想到了这一层情况。
儿子没有了，还有小当和槐花两个女儿。
工作没有了，可就真的没有了！
连四合院那个屋子，都是轧钢厂为厂内职工准备的。
如果失去工作，不仅意味着失去收入来源，连房子都要收回去。
那么他们一家人将不能在四九城落户，很可能要被赶回农村！
那么，就要继续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辛苦的赚工分养活一家五口。
农村和城市的差距是巨大的，看秦京茹多么费尽心机，都要嫁进城市就知道了。
一时间三人都沉默下来。
易中海想，要是秦淮茹同意还好，不过是他们一家以后苦点，自己还能帮着接济。
要是秦淮茹不同意，那么棒梗……
这样想着，他抬起头，又问道：“除了这个方法，还有别的法子吗？”
他尝试着问：“不知道用钱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这回换王主任纠结了。
要是花钱的话，对方少不得也得打点钱给自己，她也能赚点。
但——
这年头风声紧，不值得！
王主任正要拒绝：“这个不……”
“哎哟！”
“我可怜的棒梗啊！你可是奶奶最亲的乖孙啊！”
“没想到奶奶到了这个年纪，看不到你长大了~”
“以后要等到奶奶入土，你才能出狱啊！”
“我活这么大年纪还做什么，我也是白活了！”
王主任话还没说完，聋老太太就闹了起来，在那里假装着抹眼泪，唱的声音很大。
王主任慌了：“老太太，您别哭了，你可千万别哭坏了身子啊！”
老太太的身份不一般，不但是街上的五保户，而且名声很好，年轻时做过好事。
上面特地招呼她要好好照顾的。
老太太在这里哭哭啼啼，声音这么响，指不定传出去，等下就会有领导来询问她。
现在各方面条例都不清晰，法律执行还不到位，王主任也吃不准，到底是老太太的事大，还是棒梗的事大？
轧钢厂在这里面，又占据着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罢了，总归先让老太太别哭。
“老太太，我再想想办法。”
聋老太太一听到这话，霎时止住了哭声。
“好！”
王主任皱眉，想了一会儿，说：“现在赃款缺口很大，恐怕是被那人贩子全骗走了，棒梗想出来，这个钱是必须得还上的。”
易中海听了，低头沉思：“棒梗拿了傻柱193.2，现在只有32.5，缺口整整有161块啊。”
这钱数目太大了，他都不敢打包票，能把这钱堵上。
易中海当然有这个钱，但他不想出。
王主任摇头：“不止，这只是补上苦主原本被盗的钱，并不能抵消棒梗要受的惩罚。”
易中海微微睁大眼睛：“还要多？”
王主任：“恐怕赔上两倍，棒梗都是不能完全脱罪的。”
易中海感觉眼前一黑。
贾家素来号称没钱，肯定会找他来出。
他仰头望天，狠狠的闭上眼睛，又咬了咬牙。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眼睛才睁开。
忽然间，他想到一点，平日看着总是很正义的眼睛微微眯起。
“傻柱真的有这么多钱被偷吗，能不能申请核查傻柱的资金来源？”
别人不知道，他可清楚的很。
在他这么多年对傻柱的洗脑下，对方一直为贾家付出。
借给秦淮茹的钱不说，他把饭盒都给贾家吃，自己就得额外买东西吃。
加上棒梗总是偷他的零食吃，傻柱不生气，就老要给屋里补充零食。
而且他还有个妹妹要养，他才工作不久，是很难存下100多块钱的。
这件事……不会是傻柱在说谎吧！
易中海忽然眉心一跳。
他感觉自己遗漏了一个重要信息！
傻柱这些年被贾家欺负的太狠了，给他的感觉一直是个憨厚老实的形象。
他从来没想过一个可能，这件事情的实质，会不会是傻柱给贾家下的一个套？
想到这，易中海的脸色陡然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