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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潇看着春喜,冷了脸色。

说真的,她还真就不觉得尚书千金就可以草菅人命,也不觉得出身低一等就应该处处低一等。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明明是这鲁二小姐私闯人家男池,怎得到头来还要处死严华了?

就算是鲁鹤年亲自来了,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严华的脸色也变得有几分凌厉,欲言又止,想要说话。

这时候鲁怡哽咽着开口,“春喜,你不要这样说话……其实……我也有不对。”

“小姐!”春喜叫道。

难得这鲁怡还讲几分道理,苏潇把先前的不愉压了下去,心平气和对鲁怡道。

“鲁小姐能否说一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若真是我手下人有错,我必定会还鲁小姐一个公道。”

“我,我……”鲁怡难以启齿。

这件事说来话也不长,就是从那一日鲁鹤年提起秦轻羽开始。

鲁怡听到爹爹那么欣赏那个秦轻羽,想着应该有些过人之处。

但她是个喜好颜色的人,起码得在及格线以上,才能入得了她的眼。

文采不是鲁怡的第一考虑,相貌才排前位。

鲁怡抓肝挠肺,很想看看这秦轻羽长什么样子,是不是真如她爹所说,相貌端方又一表人才。为此,鲁怡偷偷出了几次府,在苏家宅子门口,想着看秦轻羽一眼也好。

奈何秦轻羽这个书呆子一直窝在府中,闭门不出,鲁怡好几次都未得见一面。

今日,她一早得知苏潇他们出府,到京郊的山庄,心愿未遂的鲁怡当下活了心。

平时在宅子外面守着,想见一面费劲,但是在这小山庄里,想见一面岂不就容易得多?

于是鲁怡借口来山庄游玩儿,带着春喜和几个家丁过来。

但大概她和秦轻羽真没那个缘分,这一下午都在山庄竟然也没有遇见。

直到刚刚,鲁怡听说苏潇一行人来泡了汤泉,便换了一身男装,打算过来结识一下秦轻羽,好好了解了解这个人。

结果她不小心走岔了路,和春喜分散,从林子那边穿过去了。

又紧接着被独自泡汤的严华发现,直接就给拎进了池子里,鲁怡都来不及呼救或者说句话,就被摁进了池子里,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然后就是苏潇进来时看到的那一幕了。

鲁怡吞吞吐吐好半天,才勉强把事情给解释了。

中间春喜好几次想要打断,都被苏潇给瞪了回去。

听完了前因后果,苏潇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严华表情也有几分微妙,但没说话。

室内空气一片死寂。

春喜不愤开口,“就算是我家小姐走错又怎样?难道你们就能随便扯人衣服?这种好色之徒就应该就地正法,不然如何还我家小姐清白?”

苏潇实在有些受不了这丫头牙尖嘴利,冷冷道,“我们之前在客栈出生入死,稍有不慎就是命丧黄泉,春喜姑娘身处后宅,自然没法理解这种谨慎。若每个接近我们的人都奉为座上宾,怕是早就死了八百回!”

她阴阳怪气,狠狠噎住了春喜。

不过春喜也没有就此罢休,还想要再开口,但被鲁怡摆手打断。

“此事确实也有我的过错,不能全怪……怪这个人。”鲁怡吸了吸鼻子道。

她是知道苏潇他们在客栈救了鲁鹤年的事情,对苏潇也是存着几分感激的。

加上今天这事儿,确实算是她闹出来的,她也不能把一切罪责都推到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

鲁怡说话间,不禁低头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严华,然后就发现这少年眉清目秀,长得倒是还不错。

她一颗破碎的心难免安慰了几分,总归不是那脑满肠肥的男人和五大三粗的汉子,不然她才真要哭死。

苏潇叹了口气,“今日的事彼此都有责任,与其一味追究对错,倒不如拿个章程出来,看看怎么解决。”

“严华冲撞了鲁小姐,实在也是他过于鲁莽,但要说为此付出生命,我觉得也罪不至此。”

“嗯……”鲁怡低低应了一声,眼眶通红地道,“我也没想取谁性命,春喜刚刚的话有些过激,苏姑娘不要生气。”

严华侧过头,余光瞄了一眼鲁怡,见她红着眼眶跟只兔子似的,竟带着几分可怜巴巴的模样,无端让人心软。

他犹豫了一下,开口说了进房间后的第一句话。

“别哭了,任打任罚都随你,到你消气为止。”

鲁怡怔了一下,突然发现这少年声音也挺好听的……

苏潇接过话道,“鲁小姐严重了,春喜姑娘年纪还小,我怎会因为几句话就生气。其实我也明白今日之事让鲁小姐受惊不小,我也要在此向鲁小姐郑重道歉。”

“这件事到底怎么处置,主要也还是看鲁小姐的意思,幸得刚刚在池子那边只有咱们三人,事情没有节外生枝,可以容个时间,想个好些的法子。”

苏潇总不能因为这事儿真把严华处死了,但若一点惩罚没有,只怕鲁家人又觉得不够解气。

其实这种事情若不声张,还没人知道。大张旗鼓地处置,反而会闹得满城皆知,到时候更是难堪。

所以能够大事化小是最好。

鲁怡此时脑中一团浆糊,也想不出个眉目来,道,“要不就算了吧,他也不是有心的……”

这样眉清目秀声音又好听的少年,她有点舍不得如何,若打了罚了,也是血淋淋的吓人。

“小姐!”春喜满心着急,“怎能就这样轻轻揭过!”

“这样吧。”苏潇道,“鲁小姐回去好好休息,也仔细想想想要如何解决。等明日回城,我亲自带严华去鲁府登门致歉,届时也看看鲁大人的意思,可好?”

她这算是一个折中的办法,鲁怡此时也确实想不出什么,于是点点头,“那就明日再说吧,我,我再想想。”

她在春喜的搀扶下,弱柳扶风地离开了苏潇的房间。

严华一直目送着,直到鲁怡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才收回视线,看向苏潇。

“夫人,我……”

“这件事也不能都怪你,等我晚上好好想想,明日回程再说。你也早点儿回去休息。”苏潇揉了揉太阳穴,难掩疲惫,“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严华应了一声,从地上起身离开了。

他走后过了大概两刻钟的功夫,袁相柳才回来。

“你干什么去了?”苏潇知道袁相柳之前没在汤泉那边,不然以袁相柳的耳力,早就该注意到他们闹出的动静了。

“大壮泡得有些头晕,我便带着他去了后山走走,听说那边有一片风铃花开的不错。”

袁相柳走到她跟前,一直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抽了出来。

一把漂亮的白色花朵,像满天星辰一般,呈现在苏潇眼前。

苏潇一愣,伸手接过,有些惊喜,“这花好漂亮。”

“潇潇喜欢就好。”袁相柳莞尔。

“喜欢。”苏潇笑得眼睛弯弯,暂时把先前的糟心事儿抛之脑后,拿了桌上的陶瓷空瓶,把花插了进去。

“这花真漂亮,味道也不错,明天带回去做成干花。”

“我陪潇潇一起做。”

袁相柳从身后环住她,侧头亲了她一口。

“左右明日也不急着回去,明早我带潇潇去看看那片花田。”

“还是算了吧。”

提到明日,苏潇就想起来还得去鲁府负荆请罪,又蔫巴巴了一些。

“明日还是早些回去吧。我去沐浴,你也赶紧收拾收拾,早点儿睡。”

之前她汤池子都没泡完,只是打算出去凉快凉快,所以也没有冲洗身上。

结果后面就发生了严华的事儿,忙乱这一通,身上也没冲洗,还得沐浴一遍。

苏潇过去拿了自己的衣服出房间。

袁相柳看着她无精打采的模样,若有所思,片刻后也走了出去。

“老爷。”香草从走廊另一端过来,对他福了个身,道,“夫人忘记拿里衣了,叫我过来取。”

“嗯。”袁相柳点点头,想了想问,“你一直和夫人在一起吗?刚刚发生过什么吗?”

“奴婢……没有。”香草迟疑了一下,抬头看着袁相柳,颇有些可怜巴巴的样子。

“奴婢本来和夫人一起在泡汤池,后来夫人出去了,好久都没回来,奴婢出去打听了才知道,似乎是夫人误闯了男汤,严华衣衫不整冲撞了夫人……”

“哦?”袁相柳表情玩味,“然后呢?”

“然后……夫人和严华回房间里,不知说了什么,奴婢就不知道了……”香草小声道。

袁相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直到他走远之后,香草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来,回想着袁相柳刚刚的神情,都看不出来有没有生气。

但男人又哪有不在意这种事的呢?

……

苏潇沐浴回来,发现袁相柳已经铺好了被褥,躺在被窝里等她了。

苏潇一靠近,就被男人给搂了过去,圈在怀里。

她喜欢这样充满温情的拥抱,只是在袁相柳凑过来的时候,挡住了对方意图不轨的唇。

“隔壁就是秦公子,都说了不隔音的。”苏潇小声警告。

“亲你一下还能弄出什么动静来不成?”袁相柳失笑,揉了一把她的头发,“怎么闷闷的?有心事?”

“没有。”苏潇下意识道。

这种事关鲁怡声誉的事情,她是不打算节外生枝的,所以她下意识也想瞒着袁相柳。

但是又一想,这种事情如何能瞒得过袁相柳呢?明日还要去鲁府负荆请罪,总归袁相柳都会知道的。

于是抿了抿唇,又把事情说了,“是这么回事儿,今天……”

苏潇简明扼要,但是重点都没有落下,着重说了严华把鲁怡衣服扯开这件事儿。

其实如果没有这件事儿,只是在池子里近身,这事儿不会这么难办。

袁相柳听后难得诧异,又有些哭笑不得,“这鲁二小姐还真是……”

让人难以形容的一个人。

“可说呢,这事儿不能全怪严华,但要说去怪鲁小姐,她也没做错什么,不过就是想看看秦公子长什么样。”苏潇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谁曾想迷路了会闹出这种事情呢?

主要是鲁怡被严华看了身子,这事可大可小。

若是两人身份相当,那就得男婚女嫁了。

但两人的身份差距实在太大,这事到底怎么处理,问谁谁都头疼。

“算了,不想了,先睡觉。”

苏潇一头扎进袁相柳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腰,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好,“明天去鲁府看看鲁大人的意思再说。”

“嗯。”袁相柳神色柔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睡吧,潇潇。”

……

第二天一早,众人便起程回城。

鲁怡毫不意外地顶着两个黑眼圈,神色憔悴,看得出来昨晚睡得不好,也可能根本就没有睡着。

严华神色也是罕见的冷酷凝重,一路都没说一句话。

这可不像他平时的作风,弄得大壮和唐密心里都惴惴的。

大壮并不知道昨晚的真相,只是从香草口中听到了一些闲话,说是严华衣衫不整冲撞了苏潇。

这事可大可小,放在村子里可能不算大事,干农活热了,田间地头打赤膊的男人也不是没有。

但是人一旦发达了,规矩也就多了,在大户人家,这种是伤风败俗的,足可以休妻了。

也不知道主君会不会迁怒夫人……大壮心里不安地想。

进城之后,苏潇就停了马车,让大壮他们先回府,她和袁相柳要直接去鲁府。

若这么放鲁怡先回去,事情肯定更糟糕,说不定鲁鹤年还会误会什么。

他们为表诚意,也要亲自把鲁怡送回去。

作为罪魁祸首之一的严华,自然也是要去的。

严华听到吩咐后就跳下了马车,大壮只见他在马车后面捣鼓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在弄些什么。

等严华从马车后面出来的时候,大壮却是惊了。

“你……严华,你这是作甚?!”

严华居然往身上缠了好几圈的荆条!

那荆条十分的锋利,只是几个动作间,他就看到严华的衣服被刺破了。

“你你你你你!”大壮惊呆了。

“没事,你们先回去吧。”严华轻描淡写,仿佛身上缠的只是普通绳索,说完就转身朝着苏潇的马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