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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薏苡错愕地看向他,企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异样,然而,他说了这句话之后,背起竹篓,一瘸一拐地往前走着。

解释道:“没有户籍的人会被贬为奴籍,这类奴人会被视为其他国家的奸细送入苦寒之地干活,直到死亡。”

言薏苡心里一咯噔,从他的表情看出来,他说的不是假话,这种常识性的问题,只要她随便抓个人来问,都有可能拆穿他的谎言,所以,他不会撒这么容易戳破的谎言欺骗她。

“那不能补办户籍?”

“可以,补办户籍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本地人一种是外地人。

本地人补办户籍,找里正写了证明,和家人一起到府衙,找到登记在府衙的档案核对上之后,给五十文钱可以补办。

外地人需要找人联系到自己家人,让他们在户籍所在地的府衙办理相对应的文档,再由家人和府衙的人一起过来和这边府衙的人对接,然后这边府衙的人开出临时证明。

当事人和家人以及户籍所在地的官员一起回到户籍地,当地官府核查清楚后,予以补办,费用是五两银子。”

“官府的人会每天都会查所有人有没有户籍?”

“不是,以你现在的情况举例。

本地人进出城不需要通关证明,但去到县城外,必须要出具路引,我们进出城会有这个木牌,简易版的个人户籍。”

言薏苡看着他手里类似身份证的简易户籍,木牌是红雪松木,正面的左边写着姓名:李莘野,生辰年份:瑞和柒年,住址:古阳县大山村。

右边画着简易版画像,而且刻上去又用墨水描绘一遍。

木牌的反面写着曌国,瑞和贰拾年,古阳县官府制,一个大大地官印印在上面。

言薏苡想,仿造起来也不难,但目前没什么趁手的工具。

男人好似能看透她内心想法一样,解释道:“雕刻木牌的木头,曌国只有皇家园林和皇陵所在的山林才有生长,而且,制作前还会浸泡在一种特殊的香料上。”

木牌上的内容都可以轻易模仿,唯独这木头属于皇家独有,香料更是难以配置。

当然也有人能凑齐这些物品,但浸泡香料的时间至少五年。

“每年年后,各地府衙都会进行一次人口普查,之后根据新增人口申请木牌制作,暂时没有木牌的人,只能拿户籍出行。

所以,你没有户籍也没办法申请这个木牌,没有户籍你也出不了城。”

“那个吊梢眼男人怎么把我弄进来的?”

“这种人都很多渠道加塞人进来,但可惜,你我都没有这样的能力。”

他默了默说:“而且,一会儿要录口供,可能需要你提供这个小木片或者户籍证明。”

言薏苡眼睛一瞪,她一个黑户,让她现在去官府岂不是羊入虎口?

转身欲打算离开,被他喊住了。

“如今正是你办理户籍的好时机,你确定要这样离开吗?”

言薏苡脚步一顿,回过头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你好歹先听我把话说完。”他无奈地长吐一口气,这姑娘的性子真的太容易冲动了。

言薏苡倒着走回来和他面对面仰视着他,她惊奇地发现,他不走路的时候站起来双腿直挺,高了她一个头。

她就这么直勾勾地与他对视,莘野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和姑娘家相对,尤其她还如此看着自己,心没由来地紧张起来。

他撇过视线不敢与她对视,仿佛对上她那双清澈潋滟的双眸,会让他变得不像自己。

“现在有这么多人都知道你是被那个男人拐到这里,你失忆无法证明自己户籍在哪里,想要查也不是那么简单,但可以在官府留下报案记录。

古阳县的县令虽然不是什么有能力的好官,但他是一个愿意为百姓做事的官员,不会太过于为难你。

只是,你的失忆不知道何时能好,他也不能为你一直担保,你需要找到一个愿意为你担保的人,把你的户籍落在他的户籍上。”

言薏苡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让我认个干爹干娘?”

莘野摇了摇头:“曌国户籍法:收养不满十三岁的孩子可记入户口。”

好嘛,她辣么大一只,而且发育良好,前凸后翘,谁信她不满十三岁?

“我不能找人担保自立门户?”言薏苡满含期待地看着他。

下一秒,莘野无情地打破她的幻想:“曌国不能立女户。”

“那咋办?”言薏苡摸了摸空瘪瘪的肚子,好饿……满脑子都是吃的,根本没办法思考其他办法。

“嫁人。”莘野对上她诧异又不理解的眼神解释道,“成婚可办理婚契,妻子迁入男方户口,户籍需重新办理。”

言薏苡呵呵地冷笑两声:“直接报你名字得了。”

莘野一惊,急忙解释:“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是我能想到唯一能帮你办户籍的办法。”

他握了握竹竿,脸上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垂下眼眸,语气透着一缕不易察觉的悲伤:“我这样的人,怎么敢高攀姑娘?”

然而,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是,自从那天一见,仿佛有种力量在指引他要找到她,待在她身边。

他不清楚那是不是一见钟情,毕竟没经验,只是有种很强烈的感应,说不清道不明。

但他分得清,如果是换做其他女人,他都不一定会出手相救,哪怕那个人对他有救命之恩。

再者,那一天他醒来后不是没有能力逃离,只是她比自己先醒,看着她上蹿下跳,装模作样的样子,甚是有趣,所以才袖手旁观。

以上他关于户籍的所言全部属实,只是最后为了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装了一下可怜而已。

婚约于他而言,可有可无,为了将她放在自己眼皮底下观察,将妻子名分给她又何妨,正好她需要这个名头。

以她这样的性格而言,不会答应和他真正结为夫妻,她要的只是一个户籍身份。

言薏苡没有立即表态,而是理智地分析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