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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乞儿就赶紧退到了一旁。

果然胡夫人一脸苦涩地进来,福身行礼,“夫人万安,臣妇有礼了。”

席阡陌笑了,“夫人客气了,本夫人只是一介贱奴,如何当得起夫人如此大礼?”

胡夫人大惊,脸上满是羞怒之色,又见到一旁的乞儿,不由恳求道,“夫人海量,还请夫人屏退左右。”

席阡陌左右看了看,“这里无外人,你但说无妨。”

胡夫人看了看乞儿,面露难色,“这……”

席阡陌善解人意,“你说她啊?她也算是我的客人,毕竟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呢。你若是不想说,那便请吧。”

胡夫人惊了一惊,想了想,示意身后的婢女把捧着的盒子放在桌上,咬牙道,“那日小女口出诳言,委实该死!小女已经被送往法华庵出家为尼,这是永安伯府给夫人的赔罪。还求夫人海涵,揭过此事吧。”

席阡陌好笑地说,“胡夫人莫不是弄错了?那日的事过去便过去了,若不是夫人你到我面前说道,我还不知,这事还不算揭过?”

胡夫人又是苦笑,“夫人莫要说笑了,犬子昨日入狱,还在大理寺受苦。求夫人放过犬子!”

席阡陌脸色一敛,“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是伯府公子真犯了事儿,与本夫人又有何干系?!”

胡夫人脸上凄色未退,“夫人,求求您了!”

“不必多言,绿芽,送客!”她下了逐客令。

胡夫人只好满面失望地走了。

绿芽回来后,席阡陌看到桌上的盒子,连忙又喊道,“绿芽,把这东西还给胡夫人。”

绿芽应了一声是,抱了盒子出去,片刻后又抱了回来,“胡夫人说送出去的东西绝无收回去的道理。”

席阡陌便笑笑,“打开看看是什么?”

绿芽打开,里面竟是一尊一尺来高的白玉观音。

“啧啧,”她叹道,“你家爷又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以至于她竟要下如此血本?”

绿芽:……

她又看向乞儿,“消息这么灵通,不如你来说说?”

乞儿磕了一个头,才说道,“听闻昨日永安伯府世子有一桩陈年旧案被翻了出来,说是他两年前曾骑马撞死一个孩童。这件案子本已赔钱私了,可那孩童的父亲昨日又到大理寺击鼓鸣冤,说是他恶意纵马行凶,孩童去后,家里老夫人伤心过度,一病不起也不久后去世了。他那时在外行商,上个月才回到家中,惊闻此噩耗,便来击鼓鸣冤,要求严惩凶手。”

席阡陌:……

她为难地看着桌上的白玉观音,“那要不,这东西给爷送去?”

那胡夫人求到她跟前来,她也办不了啊?

肯定只能摄政王出面。

那乞儿想了想,“奴婢有办法把这东西送回去。”

席阡陌问,“哦,你有何办法?”

乞儿胸有成竹,“奴婢再跑一趟永安伯府,定能办妥此事。”

席阡陌饶有兴趣,“那成,若是你办妥了此事,我便留你下来。”

乞儿大喜,又磕了一头,“多谢默夫人。”

绿芽却有些不太乐意。席阡陌叫绿芽去跟着她,然后说道,“你也是暗卫的出身,摆在我身边当个侍女是委屈了,也叫你们看看普通底层打滚儿贫苦百姓是个什么活法。”

绿芽应声跟着去了。

她主要是怕这乞儿脚下不稳,把那白玉观音给摔着了。

另一个也是好奇,如何把这东西给送回去?

谁知到了那永安伯府,乞儿抱着盒子上门去问,就说了一句话,“默夫人叫我来和伯夫人问一声,这东西还给你们若是不要的话,就赏赐给我了?”

结果那门子黑着脸直接就把东西抢走了。

绿芽:……

她回去和席阡陌一说,席阡陌一边称赞一边感慨,果然是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啊……

于是小乞儿珠玉就被绿芽带回有风别院梳洗一番,再带出来时,席阡陌这才明白,为什么她脸上带着烙痕,竟然还能被富商看上还赎身了出来。

她脸上的烙痕应当也是用过祛疤类的膏药的,但因皮肉烙得太深,无法完全去除,留下了浅浅的痕印。若是用上此胭脂粉底掩盖,那就几乎看不出来了。

重点是,忽略掉这痕印,她的脸型和五官都很美,尤其是那一双翦水秋眸,那简直能把人的魂儿勾走一大半儿。

席阡陌便问,“你原是哪家的妾室?可要为你赎身?”

珠玉泪意盈盈,“宜州县城,张大富家。谢夫人垂怜。”

席阡陌看了一眼绿芽,绿芽会意,出去安排了。

她问,“你脸上那烙痕,可是用了什么祛疤药?”

珠玉点头,十分真诚地说,“奴婢原在南丹……岛上是跟着爹爹学医十余年,三年前国破家亡……后来就自己配了药膏,用上了。若是夫人不介意的话,奴婢可以试着给您配一配。”

席阡陌十分感兴趣,“那你是何时用的药膏?伤口愈合之前,还是之后?”

珠玉说道,“奴婢……被卖到大周来的时候,伤口已经愈合。奴婢知道那烙铁上沾了毒水,是以把皮肉重新割开,才上的药。”

绿芽在一旁倒吸了一口凉气。

席阡陌点头,“既如此,你先写下方子来看看。”

珠玉连忙应是。

绿芽便去取了文房四宝,在一个角落里让珠玉坐下写了。

一边写,珠玉一边问,“夫人,奴婢斗胆问一句,这门外的可是榕树?据奴婢所知,榕树只长于气候湿热的南方,京城十分罕见。此处榕树不仅能存活,还不见一片落叶,委实是棵神树!”

席阡陌笑,“可不就是棵神树?传说已经活了上千年了。”

珠玉咂了咂舌。

片刻后,药方呈上,席阡陌细细看了,觉得十分可行,便让绿芽陪着珠玉去药铺里抓了药,然后让珠玉回来开始着手做药膏。

绿芽不知她的用意,想着反正夫人脸上的烙痕早已消失,应也用不上,是以便没有多想。

然而书房里,楚珩钰回到别院后,香草就脸色严肃地跪在了书房里。

南茗心头一跳,夫人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