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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争锋相对,不欢而散。

婉儿根本没有听进去杨师厚的只言片语,自从杨府初遇昌翼后,对昌翼更加爱慕,心中暗暗发誓此生非昌翼不嫁。

杨师厚为了能让婉儿尽快忘掉袁昌翼,给她物色了许多青年才俊,登门求亲的更是络绎不绝,谁知婉儿竟然一个都没有看上。甚至婉儿装神弄鬼吓退了许多仰慕者,杨师厚对此亦是无能为力,只好听天由命了。

婉儿正在呆坐着,突然云柏气喘吁吁跑进来,说道:“小姐,奴婢打听到了”。婉儿闻言,一脸茫然不解,问道:“你打听到了什么?”云柏回道:“小姐,您真的是贵人多忘事,您不是让奴婢打听袁昌翼和公主成婚的日期吗?”婉儿恍然大悟道:“我这几日被求亲之事搅得心神不宁,焦头烂额的,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云柏回道:“那小姐您也是幸福的烦恼”。婉儿问道:“此话怎讲?”云柏答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几天登府求亲的公子王孙摩肩接踵,都快踏破府门门槛了,这不正说明小姐您魅力无穷,人人都想一睹您的盛世容颜?”婉儿叹息道:“君子我倒是没有见到,全部都是一群趋炎附势的纨绔子弟。他们都是看我爹位高权重,想来巴结,未必是真心喜欢我”。云柏回道:“怕是您只独爱袁状元一人,其他凡夫俗子入不了您的法眼吧!”婉儿说道:“扯远了,咱言归正传,你究竟打听到了什么?”云柏回道:“下月初五袁状元与公主成婚”。婉儿闻言,一脸惊愕,急忙往外走。云柏不明就里,喊道:“小姐,您干什么去?”婉儿回道:“我有事出去一趟,不要跟着我”。

婉儿越想越觉得生气,心想只有一线机会,就千万不能让朱瑾捷足先登。她一定要和朱瑾理论一番,当面问问她为何要横刀夺爱?

婉儿来到长公主府门前,想要进去,却被公主府的侍卫拦住了。婉儿本来心中对朱瑾有诸多不满,侍卫这一拦更是火上浇油,直接惹怒了婉儿。婉儿大怒道:“瞎了你们的狗眼,我可是太尉杨师厚的千金,你们今日不放我进去,我告诉我父亲,定不会轻饶你们的”。侍卫回道:“我们奉公主之命守卫府门,没有公主的命令,我们不敢擅自放任何人入府”。婉儿说道:“那你们就进去通报,傻愣愣站在这干什么?”侍卫问道:“敢问杨小姐,您可有拜帖?”婉儿回道:“我与公主殿下情同姐妹,感情甚笃,进公主府还需要拜帖吗?”侍卫回道:“既然没有拜帖,那就不能入府,杨小姐请回吧!”婉儿被气得脸色铁青,大怒道:“你们这些狗仗人势的家伙”。侍卫也不甘示弱回道:“请杨小姐自重”。

婉儿与侍卫正吵得不可开交之际,香草碰巧回来了,看到府门前乱糟糟一片,忙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侍卫回道:“这儿有个泼妇,蛮横无理,她自称是杨太尉之女,想要硬闯公主府,我们不让,她就在这闹事”。婉儿大怒道:“你们真是狗眼看人低,我是杨师厚的千金如假包换”。

香草走上前去一看,果然是杨婉儿,连忙说道:“杨小姐,奴婢给您见礼了”。婉儿一听香草认识自己,更加来劲了,说道:“总算有一个有眼力劲的,我还以为公主府都是些有眼无珠的废物呢?”侍卫怒道:“你怎么说话呢?”婉儿大怒道:“我说的有错吗?你们比废物有过之而无不及”。侍卫还想回怼,结果被香草制止了。

香草忙向婉儿赔礼道:“请杨小姐大人不记喜爱人人过,他们以前没有见过您,今日对您有冒犯得罪之处,还望杨小姐海涵”。婉儿大小道:“还是香草说话中听,那我就看在香草的面子上,不跟你们这些奴才一般见识了”。香草回道:“多谢杨小姐宽宏大量,您快随奴婢进去吧”。

婉儿刚想进去,又被侍卫拦住了,侍卫说道:“请杨小姐止步,没有公主的命令,您不能进去”。这可更加惹恼了婉儿,婉儿怒道:“你们今日三番两次跟我作对,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侍卫回道:“卑职不敢与杨小姐作对,只是卑职职责所在,不能放您进去”。

香草见形势有点尴尬,急忙说道:“杨小姐是公主的好友,让她进去不妨事的”。侍卫回道:“可是公主有命不准放闲杂人等入内,卑职不敢玩忽职守”。香草说道:“公主怪罪下来,我一力承担,与你们无关”。

婉儿怒气冲冲跟着香草到了公主府正厅,香草说道:“请杨小姐稍等片刻,奴婢去请公主殿下”。婉儿满腔怒气,丝毫没有理睬香草。

香草委屈巴巴的去见朱瑾,朱瑾见香草面有不悦,问道:“香草,是谁欺负你了?说出来,我替你出气”。香草皱了一下眉头,回道:“奴婢恐怕公主您不敢替奴婢出头”。朱瑾答道:“你快说,你只要有理有据,我一定替了出了这口恶气”。香草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刚才杨小姐想进府,结果吃了一回闭门羹,她心中委屈,怒气难消,就拿奴婢当出气筒”。朱瑾问道:“那她现在在何处?”香草回道:“已被奴婢领到正厅了”。朱瑾说道:“既然是贵客来了,我去见她”。香草回道:“公主啊,您自己当心点,她可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朱瑾说道:“纵使她刚才对你横眉冷对,那你也用不着如此记仇,如此诋毁她吧!”

香草言道:“公主,您可冤枉奴婢了,奴婢不是小心眼的人,也没有诽谤编排她,她真的是满脸怒气,感觉像是来兴师问罪的”。朱瑾惊讶道:“怎么会呢?我都好久没有见过她呢,自认没有得罪她啊!”香草答道:“她肯定是有备而来,您还是当心为妙,免得吃亏”。朱瑾笑道:“你怎么越说越玄乎了,能吃什么亏?我们俩可是从小长大的,是最好的朋友”。香草回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点总没有错”。朱瑾说道:“不听你说了,我得去见婉儿,免得被她说我姗姗来迟,怠慢了她”。

朱瑾笑容满面,跑到婉儿跟前,说道:“婉儿妹妹,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婉儿淡淡回了一句:“是冷风”。朱瑾闻言,笑着回道:“婉儿,你可真会开玩笑”。婉儿说道:“臣女句句真言,哪敢在公主殿下面前造次?臣女是不速之客,不请自来,你们全府人都不待见,可不就是冷风吹来的吗?”朱瑾回道:“此事我已经听说了,都是我府中侍卫有眼不识泰山,慢待了婉儿妹妹,也是我管教不严,让侍卫冒犯了婉儿妹妹,我向你道歉”。婉儿说道:“臣女只是一介平民,哪敢受公主殿下如此大礼?”朱瑾言道:“咱俩可是情比金坚的姐妹,得推心置腹才是,用不得着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婉儿言道:“承蒙公主殿下看得起我,还把我当作妹妹,我万分感激”。朱瑾回道:“咱们从小一块长大的,感情深厚,永远都是好姐妹”。婉儿言道:“既然如此,臣女有几句话想问公主殿下,还望殿下能如实而告”。朱瑾答道:“妹妹请说”。婉儿问道:“公主殿下是否与今科状元袁昌翼将与下月初五成婚?”朱瑾回道:“妹妹,你怎么知道?”婉儿说道:“公主殿下成婚自然是举国同庆,四海闻知,我岂会不知?”朱瑾回道:“没想到我的私事竟然反响如此大”。婉儿问道:“那就是有这回事了?”朱瑾答道:“我与昌翼两情相悦,此生不换,白首同心”。婉儿闻言,冷笑道:“好一个两情相悦,白首同心,真让人感动”。朱瑾说道:“婉儿妹妹生得如此明艳动人,定会有无数青年才俊与你争着结亲,的你也会找到可心之人,与你海誓山盟,相守到老的”。婉儿回道:“多谢公主殿下关心,我已经找到了,我此生矢志不渝,也非他不嫁”。

朱瑾闻言,自己情同姐妹的婉儿终身大事有了着落,心中大喜,连忙问道:“是谁家公子竟能让妹妹对其情有独钟,死心塌地?”婉儿回道:“公主殿下您也识得此:人”。朱瑾说道:“这就怪了,?我还认识此人,我怎么不知道我身边有如此人才?”香草回道:“公主殿下您不但认识,甚至是对他倍感熟悉”。朱瑾说道:“妹妹你越说越让我糊涂啊!我真是绞尽脑汁也想不通是谁?还请妹妹直言相告,以解去我心中疑惑”。婉儿说道:“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只是我怕我说出来,惹公主殿下您不高兴”。朱瑾回道:“怎么会呢?妹妹找到值得托付终生之人,我替你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不高兴呢?”婉儿回道:“那我就直说了,是袁昌翼”。

朱瑾闻言,直接愣住了,半天只说出一句:“怎么会是他呢?”婉儿不甘示弱回道:“怎么不能是他呢?袁昌翼满腹经纶,又长得俊郎清秀,我对他仰慕已久,一见倾心”。朱瑾说道:“可你和他不会有结果的,你到头来只是暗自神伤”。婉儿回道:“你什么意思?您和他就是两情相悦,我和他只能是暗自神伤吗?合着只能你喜欢他,我就不能喜欢他是吧!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你好霸道啊!”朱瑾答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妹妹你曲解我的意思了”。婉儿说道:“我没有曲解,你不就想说让我滚得远远的,不要阻碍你们的幸福吗?”朱瑾回道:“你和昌翼不合适,我可以给你物色一个更好的”。婉儿回道:“我不需要,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妹妹,那你就心疼心疼你妹妹,你就默默选择退出,成全我和昌翼”。朱瑾说道:“爱情不是买卖,得讲究缘分,也有个先来后到。其他任何东西我都可以让你,唯独这件事不行”。婉儿答道:“我从小到大让过你无数次,这次你就让我一回,有何不可?”朱瑾说道:“这是两码事,你对我的恩情,我铭记于心,我也会想方设法报答,但我不想拿这件事来交换”。婉儿回道:“我从小到大没有求过你一回,这次就算我求你了”。

朱瑾说道:“强扭的瓜不甜,即使我今日退出了,昌翼他也不会喜欢你的,你们注定是无果的”。婉儿回道:“你凭什么这么笃定?我杨婉儿美丽大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哪里不如你了?只要你退出,我一样可以让袁昌翼对我死心塌地”。朱瑾答道:“我不是笃定,我也没有低看你的意思,我只是对我和昌翼的感情十分有信心,昌翼为人正直可靠,他不会始乱终弃,爱上他人的”。婉儿说道:“能不能让昌翼爱上我,那是我自己的事,你只需退出即可”。朱瑾回道:“此事我万万不能答应你,你回去吧!”

婉儿说道:“那你可还记得小时候吗?我从三岁开始就被先皇接到宫中抚养,做你的玩伴,陪你嬉戏,陪你读书”。朱瑾回道:“记得,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时刻”。婉儿说道:“可我不快乐,我整日过得是寄人篱下,提心吊胆的生活”。朱瑾答道:“你怎么会这么想?你虽然是不是父皇母后的亲生女儿,但他们对你也是视如己出,可曾有过半点亏待你吗?”婉儿说道:“你以为先皇将我接到宫中是恩赐吗?还不是因为我父亲当时掌握兵权,先皇怕我父亲谋反,故而接我到皇宫抚养,我只是先皇用来制衡我父亲的一颗棋子,我其实就是人质”。朱瑾回道:“你扪心自问父皇母后对你如何?”婉儿答道:“把我当做丫鬟呼来喝去的,能有多好?”朱瑾回道:“你今日心情不好,我就不与你理论了”。

婉儿说道:“那你可还记得五岁那年?过端午节的时候,明明是你把皇后娘娘包好的粽子扔进了枯井里,导致大家没有粽子吃。可当皇后娘娘问起的时候,你偏偏说我干的。皇后不听我解释,就让人将我毒打一顿”。朱瑾回道:“都是恣意妄为害你受苦了,我向你道歉”。婉儿说道:“我小时候替你背了多少黑锅,为你挨了多少次打?你心中有数吧!”朱瑾回道:“都是我对不起你”。婉儿说道:“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希望你能看在往日我对你的情分上,今日你帮我一回,你就和昌翼解除婚约,早日离开他”。

朱瑾问道:“你真的爱昌翼吗?”婉儿回道:“爱”。朱瑾说道:“对他永不变心吗?”婉儿回道:“矢志不渝”。朱瑾回道:“既然你对昌翼如此深情,我可以退让一步,咱俩可以共侍一夫”。婉儿问道:“是你做妻?还是我做妻?”朱瑾说道:“只要能和自己所爱的人共守一生,还用得着在乎这些吗?”婉儿回道:“可我在乎,我不想和别人分享自己心爱的男人,尤其是你,哪怕一丁点都不行”。朱瑾说道:“我已经做出让步了,你还要我怎么样?”婉儿回道:“你要想可怜我,就和昌翼一刀两断,而不是以这种方式,我不接受,也不需要”。朱瑾说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将心比心,昌翼也是我心爱之人,我没有他也是生不如死,你也是情同此心,应该知道这种感受”。婉儿回道:“你既然不答应,咱俩就无话可说,我宁为贫家妻,也不为富家妾,以后咱俩就情断意绝,老死不往相来”。说罢,婉儿直接拂袖而去。

香草见婉儿如此盛气凌人,忍不住抱怨道:“公主,您看她什么态度?奴婢早就说过了,她来者不善,她是恶意找茬的,果然被奴婢言中了,要不要将她抓起来?”朱瑾回道:“她已不易,何必劳师动众呢?随她去吧!”